有幸认识奥斯卡·王尔德是今年的事,有些晚,但是晚比没有好。印象中的第一眼是电影《王尔德》里的剧照“王尔德的情人”,即波西。当初对他没有太多的了解,然而在一次推荐中,提到了巴金译的《快乐王子集》,在图书馆的搜索中,有缘的发现了它,从而借过来拜读下。在当初的借阅中,还有一本梭罗的《瓦尔登湖》,看了一部分,但是总静不下心来,所以打算放到回家后好好读读。于是便开始了“与奥斯卡·王尔德 的对话”。
这是王尔德的一本童话书,包含9篇童话和7篇散文诗,薄薄的一百七十来页,然而读起来却是相当的令人吃惊。在第一篇《快乐王子》中,就很容易的看出王尔德的唯美主义,小燕子与快乐王子的对话就像诗歌一般,行云流水。细细品来,似乎就如同一台歌剧,文字间仿佛掺杂着音乐缓缓而来,悲伤与喜悦交杂,让人内心充分着焦虑与期盼。故事的结尾具有讽刺意味,不乏深奥的哲理。
随后的第二篇《夜莺与蔷薇》,是我最喜爱的最唯美的一篇童话,同样也是最残酷的。通过这篇童话,可以看到在爱情中的牺牲,看到除了你爱的人之外的爱你的人,一丝微笑,一滴眼泪,一句话语。更让我明白了去珍惜得之不易的感情,紧紧握住手中血之蔷薇,做个忠实的乐于奉献的情人。
等着月亮升到天空的时候,夜莺便飞到蔷薇树上来;拿她的胸脯抵住蔷薇刺。她把胸脯抵住刺整整唱了一夜,清澈的冷月也俯下头来静静听着,她整整唱了一夜,蔷薇刺也刺进她的胸膛,越刺越深,她的鲜血也越来越少了。
她起初唱着一对小儿女心里的爱情。在蔷薇树最高的枝上开除了一朵奇异的蔷薇,歌一首一首地唱下去,花瓣也跟着一片一片的开放了。花起初是浅白色的,就像罩在河上的雾,浅白色像晨光的脚,银白色像黎明的翅膀。最高枝上开花的那朵蔷薇,就像一朵在银镜中映出的蔷薇花影,就像一朵在水池中映出的蔷薇花影。
可是树叫夜莺把刺抵的更紧一点。“靠紧些,小夜莺,”树大声说,“不然,蔷薇还没有完成,白天就来了。”
夜莺便把蔷薇刺抵得更紧,她的歌声也越来越响亮了,因为她正唱着一对成年男女心灵中的热情。
一层娇嫩的红晕上了蔷薇花瓣,就跟新郎吻着新娘的时候,他脸上泛起的红晕一样。可是刺还没有达到夜莺的心,所以蔷薇的心还是白的,因为只有夜莺的心血才可以把蔷薇的心染红。
树叫夜莺把刺抵得更紧,刺到了她的心。一阵剧痛散布到她全身。她痛得越厉害,越厉害,她的歌声也唱得越激昂,越激昂,因为她唱到了由死来完成的爱,在坟墓里永远不朽的爱。
这朵奇异的蔷薇变成了深红色,就像东方天空的朝霞。花瓣的外圈是深红的,花心红得像一块红玉。
可是夜莺的歌声渐渐地弱了,她的小翅膀扑起来,一层薄翳罩上了她的眼睛。她的歌声越来越低,她举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于是她唱出了最后的歌声。明月听见它,居然忘记落下来,却只顾在天空徘徊。红蔷薇听见它,便带了深的喜悦颤抖起来,张开花瓣去迎接清晨的凉气。回声把它带到山中她的紫洞里去,将酣睡的牧童从好梦中唤醒。它又飘过河畔芦苇丛中,芦苇又把它的消息给大海带去。
“看啊,看啊!”树叫起来,“现在蔷薇完成了;”可是夜莺并不回答,因为她已经死在长得高高的青草丛中,心上还带着那根蔷薇刺。
每当读到这里,心中便为小夜莺而震撼,为爱而感动。同样在王尔德最长的童话《打鱼人和他的灵魂》中也对“爱”给予了至高的赞美,“‘爱’比‘智慧’更好,比‘财富’更宝贵,比人间女儿们的脚更漂亮。火不能烧毁它,水不能淹没它。我在天明时候唤你,你不来会我。月亮听见了你的名字,可是你也没有理睬我。因为我不该离开你,我跑开了害了我自己。可是你的爱永远跟我在一块儿,它永远是有力的,没有什么能够胜过它,不管我面对着恶也好,面对着善也好。现在你死了,我一定要跟你一块儿死。”在巴金的后记中,写到单从这一册童话和散文诗集开来可以知道王尔德一生所爱的东西只有两样:美和人类。当然,在我看来这里的美里面有着爱,而人类则是对人性的关怀。
可以说王尔德的每一篇童话中,都含有对人类人性的质问与关怀,我想很多说其包含微妙的哲学便是指这个了。《快乐王子》、《自私的巨人》、《少年国王》和《星孩》中对穷人的仁慈,对弱者的同情,通过对比以及夸张来讽刺现实中的无情,来控诉社会的黑暗。《了不起的火箭》和《西班牙公主的生日》则是描写了高高在上的人们,华丽的装饰,高贵的身份,美丽的面具下却是虚假的志向,空洞的心灵,乏味的一生。他们不懂得爱,在世上宛如高贵的佝偻,忘记了自己还是人,还有一颗心,还应该做些什么。
在这9篇童话中,《忠实的朋友》让我很是迷惑“朋友”的定义,同时还思考“两个正确的事加起来会不会是错误的”这个问题。小汉斯和磨面师是真正的朋友,磨面师从小汉斯那里拿走了一切,占用了他的生活、时间,以及最后的生命。小汉斯是忠实的朋友,他付出了一切收获了朋友之间的快乐。面包师也是忠实的朋友,他之所以不给小汉斯更多东西,是因为怕小汉斯因此而产生妒忌,损害了人的天性,从而毁坏了他们之间的友谊。这两个正确的事却让小汉斯失去了生命,结果总能发现是错误的,但原因总是正确的,这很让我迷惑。问题的根源是在人们之间的友谊能否建立在不平等的关系上,我想这应该不能。穷富人做朋友,只要穷人想变富,这之间的友谊就是虚假的做作的,很多新闻媒体的传播是富人的一种慷慨,而这不是一种纯粹的行为,里面带有政治的商业的元素,当然穷人的配合也很正常,表面上是附和,内心谁会忍受穷的事实而不去致富。这都是演戏,社会上不乏奥斯卡级别的表演。所以我认为,朋友必须是平等的。刚辞维基了下朋友的定义,如果要定义小汉斯和磨面师的关系,可是是朋友中的“泛泛之交”,忠实的朋友说的有些牵强。
王尔德的散文诗不像印象中的长句短句排列,更像一个个迷你的童话。其中《弟子》一篇我最是喜欢,从这里可以看到王尔德的叙事能力,他能从不同的角度去看问题。其实万物相生,每一个事物都是一个独立存在却不能分离的,想要从不同角度看问题,首先要会观察到这个角度,然后设身处世的去思考,而且还要多幻想,不同的身份加入进去。我想这样才能写的像王尔德的故事了。
《快乐王子集》,真心的感谢与你相遇相知。
有生之年,定会再次拜读。
浙江理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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